内难探讨 《黄帝内经》论营卫之学习理解

[涂医生]

《黄帝内经》论营卫之学习理解

【原文】
人受气于谷，谷入于胃以传与肺，五脏六腑皆以受气。其清者为营，浊者为卫。营在脉中，卫在脉外。……营出中焦，卫出下焦。

【学习理解】
营气，汉代之前(包括张仲景时代)称为荣气。营养的意思。卫气，保卫人体健康的气。
人体的气可以从多个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。譬如可以区分为阴气和阳气，也可以区分为正气和邪气，也可以区分为营气和卫气，也可以区分为元气、宗气和藏府之气。
人体好比是一个国家，国民区分为两大类，一类是营建国家社会的，包括工人、农民、商人、教师、医生和国家、社会、企业的管理人员等。这些人的职业称为营。另一类是保卫国家、社会和企业安全的，包括军事研究人员、军官、士兵、警察和保安人员、律师、法官等。这些人的职业称为卫。同样道理，人体的气(生命活动)也可以区分为这两大类。
营气和卫气都来源于脾胃，是脾胃向人体供应各种营养物质而制造血，血产生精，于是精才能产生气，气分化为各种气，包括营气和卫气。气的根源在于胃，然后“脾气散精上归于肺”，再然后经过其它藏府的作用而产生营气和卫气，营建人体和保卫人体的健康。
“清者为营，浊者为卫”。清，指最细微的物质。浊，指比较粗大的物质。比较细微的物质构建人体，就像是砖、瓦、水泥、石灰、房梁等构建房子的各个构建，譬如砖和水泥、石灰构建墙，瓦和房梁构建房顶，木料构建门窗。这个比较粗大的构件称为“浊者”，它们才产生特定的功能，这种特定的功能发挥卫气的作用。譬如，人体的血是清者，血构建精，而精属于浊者。由于血除了具有构建精的作用之外并没有其它的特别用处，而各种精则都有它特定的用处。因此，浊者才具有生命功能，生命功能称为卫。西医把卫称为免疫，免疫包括抵抗病原微生物和修复损伤。所以，其实卫气是一个很大的概念，人体的各种生命活动都具有卫气的性质。
脾胃系统是营气的直接来源，而营气又是卫气的直接来源。脾胃产生营气，营气产生卫气。营是本，卫是末。营属于阴，卫属于阳。阴的作用是把细微的物质合成为粗大的物体，粗大的物体发挥特定的功能而产生卫气，卫气推动人体各种特定的生命活动。
“营在脉中，卫在脉外”。意思是营存在于血脉之中。脉，指通道，包括血和气运行的通道统称为脉。由于这里说的脉是气的通道所存在的位置，因此指的是血脉。营气运行的通道存在于血液通道之中。而卫气运行的通道则存在于血液运行的通道之外。简而言之，营气存在于血液中，卫气存在于血液之外。从西医解剖学角度看，营气由血管运载，而卫气则存在于血管之外，也就是存在于细胞外液和细胞内液。
“营出中焦，卫出下焦”。出，指出于。营从中焦出，卫从下焦出。这是因为血存在于中焦，精存在于下焦。营的作用是把最基本的营养物质譬如葡萄糖、氨基酸和脂肪酸合成为多糖、蛋白质和各种脂质，这些物质统称为血。血进一步合成为精储藏于下焦之肾，于是精发挥各种特定的功能，这些特定的功能就是卫气。血产生于脾胃，故曰营出中焦。精储藏于肾，故曰卫出下焦。

 

[涂医生]

由于营与卫是两个相对的概念。营属于阴，卫属于阳。营为本，卫为末。营为体，卫为用。营与卫的关系是阴与阳之间的对立统一的关系。因此，营与卫必须维持平衡。如果二者失去平衡了，就称为营卫不和，需要“调和营卫”，譬如桂枝汤就是调和营卫的。

营与卫的关系，好比是木材与火焰的关系。温病患者火热邪气会消耗营气，于是就会导致没有足够的营气来产生卫气。那么，邪气就会从太阳入侵到阳明，从阳明入侵到太阴、少阴和厥阴。太阳病伤寒证，营卫是调和的，只是卫气需要进一步加强而已，这是麻黄汤证。太阳病中风证，营卫已经失调了，卫强营弱，营气不足以支持卫气，这是桂枝汤证。

 

[涂医生]

【原文】
黄帝曰：老人之不夜瞑者何气使然？少壮之人不昼瞑者何气使然？岐伯答曰：壮者之气血盛。其肌肉滑，气道通，营卫之行不失其常。故昼精而夜瞑。老者之气血衰。其肌肉枯，气道涩。五脏之气相博，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。故昼不精，夜不瞑。

【学习理解】
元气为气之根，宗气为气之本，营卫为气之末。人体感染病原微生物后，气的根本虽然不够充足，而尚没有衰弱，即元气和宗气未衰弱，而气之枝叶有损伤，于是就呈现为热病。不过，热病发生的内因在于人体之气的根本并非很扎实。譬如老年人发生病微生物感染时比年轻人更容易表现为热病，这就是因为人体的元气素有不足。如何判断人体的元气是不是不够充足的呢，譬如从精力和睡眠就可以看出来。

年轻力壮的人，白天精力充沛，并不需要睡眠，而晚上睡眠质量很高。这就是因为元气足，气血盛，营卫之行不失其常。老年人白天缺乏精力而需要睡眠，晚上应该睡眠却又睡不着。这是因为元气不足，气血不充，营卫之行失常的缘故。这样的人一旦受到病原微生物感染，就容易发生热病。

营卫运行的正常规律是：白天阳气强，所以卫气强，足以维持一整个白天的活跃度，并不需要中途休息养阴。晚上阴气盛，所以营气盛。营气需要依靠休息睡眠来保养。晚上睡眠质量好，则营阴得到很好保养。于是白天才会精力充沛。

这叫做营卫正常运行。那么病人的卫气才能强盛，免疫力才强大，才不会得热病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，营卫正常运行，则元气就会得到养护。元气得到养护，则营卫才可以正常运行。

 

[涂医生]

【原文】
黄帝曰：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？岐伯答曰：营出中焦，卫出下焦。

【学习理解】
原文说的意思是，中焦产生营气，下焦产生卫气。

中焦如沤，它的功能好比是肥沃土地生长植物。营气的作用在于从土壤中营生植物。
下焦如渎，它的功能好比是土地中水分充足的地势低下的部位，各种生物可以旺盛生长。肾者主水，位于下焦。水的作用在于藏精，中焦营生出来的精必赖于水作为溶剂保存起来并维持活性，于是精才能产生卫气。所以卫出下焦。

 

[涂医生]

古人把肾比喻为癸。什么是癸？癸乃指盛水的容器。肾的作用在于保存人体的水，水的作用在于保存人体的精，精的作用在于发挥各自特定的生命功能。
所以，卫气出于下焦。

 

[涂医生]

【原文】
黄帝曰：人有热，饮食下胃，其气未定汗则出。或出于面，或出于背，或出于身半。其不循卫气之道而出，何也？岐伯曰：此外伤于风内开腠理，毛蒸理泄卫气走之，固不得循其道。此气慓悍滑疾见开而出，故不得从其道。故命曰漏泄。

【学习理解】
这段原文说的是热病病人为什么容易出汗的道理。

原文说的意思是：正常的人体，即元气旺盛，营卫运行正常的人是不容易出汗的。而热病患者非常容易出汗，这是为什么呢，是因为病人的营卫运行不正常。譬如正常的人进饮食不会出汗，而热病一进食就出汗。这是因为邪气侵袭人体而开腠理，并且发热，于是“毛蒸理泄，卫气走之”。走，古人指快速走路。这里形容卫气运行速度加快。用西医的话说就是免疫系统活动增强，出现全身炎症反应。用中医的话说，毛孔大开。又加上病人发热，于是汗随之排出来。这叫做“毛蒸理泄”。

这里说的是阳明热病容易出汗的病理机制。

 

[涂医生]

阳明热病的病理机制是卫气增强，营气虚弱。于是营气不能支持卫气，阴气不能支持阳气。阴不配阳，则邪火内生。为了抑制阳气而不得不排汗，于是就毛孔大开，毛蒸理泄。

 

[涂医生]

【原文】
黄帝曰：夫血之与气异名同类。何谓也？岐伯答曰：营卫者精气也，血者神气也。故血之与气异名同类焉。故夺血者无汗，夺汗者无血。故人生有两死而无两生。

【学习理解】
“营卫者，精气也。血者，神气也”。

精气：精之气。卫气产生于精，其实营气也产生于精。都是产生于下焦，只不过营气发挥中焦的营养作用而已。
神气：神之气。两神相搏谓之精。精是神与神相互作用而产生的，而血脉是神的活动消耗的原料。

所以，这两句话说的意思是：血产生精，精产生营气和卫气。

 

[涂医生]

【原文】黄帝曰：愿闻下焦之所出。
岐伯答曰：下焦者，别回肠注于膀胱而渗入焉。故水谷者常并居于胃中，成糟粕而俱下于大肠而成下焦，渗而俱下。济泌别汁，循下焦而渗入膀胱焉。

【学习理解】
回肠，指整个小肠，包括西医解剖学说的十二指肠、空肠和回肠。
这段原文说的意思是：下焦包括两个部分：
一、食物中的营养物质和水分离开回肠而渗入于全身，然后注入于膀胱，从膀胱作为尿液排出体外。这整个过程流动是属于下焦。
二、回肠内容物中没有渗入于全身的部分，也就是糟粕部分，则下于大肠，从大便排出体外。这个流动过程也属于下焦。

所以，下焦包括大便和小便产生的两个条通路。下焦如渎，渎指流水沟。上述两条通路否是流水沟，都属于下焦。

 

[涂医生]

上焦是气道，
中焦是血道，
下焦是水道。

上焦如雾，
中焦如沤，
下焦如渎。

 

[柴桂方应]

清，指最细微的物质。浊，指比较粗大的物质

清浊的的理解不对，古人的思维不是这个意思，清是指清水能够看得见水中的物质，也就是说，看得见的是清，说明了营是看得见的物质，包括津液与血。浊是浑浊的水中看不见东西，这个看不见的是浊，说明了卫气是看不见。所以，清浊并不是细的粗大的物质，这根本不对。

 

[柴桂方应]

上焦是气道，
中焦是血道，
下焦是水道。

中焦是谷道，水谷精微进入人体的通道。

 

[涂医生]

清浊的的理解不对，古人的思维不是这个意思，清是指清水能够看得见水中的物质，也就是说，看得见的是清，说明了营是看得见的物质，包括津液与血。浊是浑浊的水中看不见东西，这个看不见的是浊，说明了卫气是看不见。所以，清浊并不是细的粗大的物质，这根本不对。

“清轻者上升为阳，浊重者下降为阴”。这句话如何解释呢。

 

[涂医生]

中焦是谷道，水谷精微进入人体的通道。

说中焦是谷道当然也对。一个意思两个说法而已。

 

[涂医生]

“故水谷者常并居于胃中，成糟粕而俱下于大肠而成下焦，渗而俱下”。

古人说的胃，不要理解为西医说的胃，而是指大肠以上的，食管以下的消化道。也就是西医说的胃和整个小肠。而小肠的下部又称为回肠。

 

[涂医生]

人体的气有根，有本，有末，就像一棵树。气的末被区分为营和卫。营气用来构建人的形体，卫气用来产生各种生物活性，也就是发挥生命功能。卫气，当然包括人体的免疫系统的功能，其实不止是免疫系统的功能。免疫系统具有两大功能：抵抗各种病原微生物和修复损伤。卫气承担免疫系统的功能，同时，在寒冷环境抵抗寒冷，在炎热环境抵抗高温，碰到危险逃离现场，这些都需要卫气发挥作用。所以卫气概念比西医的免疫概念更广。总而言之，人体的一切生命功能都是卫气的表现，而卫气不能凭空产生，它必须由特定的物质结构才能产生。建造特定功能的物体，这就是营气。

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，上面说免疫系统的功能包括了“修复损伤”，又说免疫系统的功能是卫气而不是营气，这是不是有逻辑硬伤？没有。修复损伤不是单纯的建造，而是还包括破坏。必须先拆旧才能造新，先破才能后立。卫的功能是拆旧，然后营才能造新。

 

[第十三刀]

【原文】
黄帝曰：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？岐伯答曰：营出中焦，卫出下焦。

【学习理解】
原文说的意思是，中焦产生营气，下焦产生卫气。

中焦如沤，它的功能好比是肥沃土地生长植物。营气的作用在于从土壤中营生植物。
下焦如渎，它的功能好比是土地中水分充足的地势低下的部位，各种生物可以旺盛生长。肾者主水，位于下焦。水的作用在于藏精，中焦营生出来的精必赖于水作为溶剂保存起来并维持活性，于是精才能产生卫气。所以卫出下焦。

诸葛六出祁山，你怎么翻译？按你这种译法应该是祁山出自诸葛亮。你看岐伯问的是什么？问营卫之所行。所以，应译成，营出现在中焦(营行于中焦)，卫出现在下焦(卫行于下焦)

 

[平人求本]

“营在脉中，卫在脉外”。意思是营存在于血脉之中。脉，指通道，包括血和气运行的通道统称为脉。由于这里说的脉是气的通道所存在的位置，因此指的是血脉。营气运行的通道存在于血液通道之中。而卫气运行的通道则存在于血液运行的通道之外。简而言之，营气存在于血液中，卫气存在于血液之外。从西医解剖学角度看，营气由血管运载，而卫气则存在于血管之外，也就是存在于细胞外液和细胞内液。

脉是血脉？营在血中？

卫气第五十二：
黄帝曰：五脏者，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；六腑者，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。其气内干五脏，而外络肢节。其浮气之不循经者，为卫气；其精气之行于经者，为营气。

营气第十六： 黄帝曰：营气之道，内谷为宝。谷入于胃，乃传之肺，流溢于中，布散于外，精专者，行于经隧，常营无已，终而复始，是谓天地之纪。故气从太阴出注手阳明，上行注足阳明，下行至跗上，注大指间，与太阴合；上行抵髀，从脾注心中；循手少阴，出腋中臂，注小指，合手太阳；上行乘腋，出?内，注目内眦，上巅，下项，合足太阳；循脊，下尻，下行注小指之端，循足心，注足少阴；上行注肾，从肾注心外，散于胸中；循心主脉，出腋，下臂，出两筋之间，入掌中，出中指之端，还注小指次指之端，合手少阳；上行注膻中，散于三焦，从三焦注胆，出胁，注足少阳；下行至跗上，复从跗注大指间，合足厥阴，上行至肝，从肝上注肺，上循喉咙，入颃颡之窍，究于畜门。其支别者，上额，循巅，下项中，循脊，入骶，是督脉也；络阴器，上过毛中，入脐中，上循腹里，入缺盆，下注肺中，复出太阴。此营气之所行也，逆顺之常也。

 

[第十三刀]

另外，卫气主要通行的道路是分肉，分腠这个层面。所以卫出下焦，应该为上焦。分肉分腠这个层面所在的是上焦。上焦为分肉，腠理，中焦为血脉，下焦为水道。非上中下的位置。

 

[涂医生]

脉是血脉？营在血中？

卫气第五十二：
黄帝曰：五脏者，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；六腑者，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。其气内干五脏，而外络肢节。其浮气之不循经者，为卫气；其精气之行于经者，为营气。

营气第十六： 黄帝曰：营气之道，内谷为宝。谷入于胃，乃传之肺，流溢于中，布散于外，精专者，行于经隧，常营无已，终而复始，是谓天地之纪。故气从太阴出注手阳明，上行注足阳明，下行至跗上，注大指间，与太阴合；上行抵髀，从脾注心中；循手少阴，出腋中臂，注小指，合手太阳；上行乘腋，出?内，注目内眦，上巅，下项，合足太阳；循脊，下尻，下行注小指之端，循足心，注足少阴；上行注肾，从肾注心外，散于胸中；循心主脉，出腋，下臂，出两筋之间，入掌中，出中指之端，还注小指次指之端，合手少阳；上行注膻中，散于三焦，从三焦注胆，出胁，注足少阳；下行至跗上，复从跗注大指间，合足厥阴，上行至肝，从肝上注肺，上循喉咙，入颃颡之窍，究于畜门。其支别者，上额，循巅，下项中，循脊，入骶，是督脉也；络阴器，上过毛中，入脐中，上循腹里，入缺盆，下注肺中，复出太阴。此营气之所行也，逆顺之常也。

脉，古人指通道，又可以指线条状。譬如“山脉”，山峰形成线条状称为山脉。血的运行和气的运行轨迹都会形成线条状，故而称为脉。血是有形的物质，它的脉是有形的。气是无形的能量，是功能，它的脉是抽象的，但是仍然可以想象成有形的，线条状的。营是物质性的东西，所以它必然是血的组成部分，运行于血脉之中。卫是功能性的东西，当然它也可能运行于血脉之中，也可以运行于血脉之外。这里突出的是卫可以运行于血脉之外，而营必然运行于血脉之中。
原文说的脉，指的是血脉，而不是气脉。因为，如果指气脉，那么卫运行于脉之外就说不通，作者不可能犯这样的逻辑性错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