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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 杏林趣话

记与欧公语

【原文】欧阳文忠公尝言:“有患疾者,医问其得疾之由,曰:‘乘船遇风,惊而得之’。医取多年柁牙,为柁工手汗所渍处,刮末,杂丹砂、茯神之流,饮之而愈”。今《本草注·别药性论》云:“止汗用麻黄根节,及故竹扇为末服之”。文忠因言:“医以意用药多此比.初似儿戏,然或有验,殆未易致诘也。”予因谓公:“以笔墨烧灰饮学者,当治昏惰耶?推此而广之,则饮伯夷之盥水.可以疗贫;食比干之馂馀,可以已佞;舐樊哙之盾,可以治怯;嗅西子之珥,可以疗恶疾矣”。公遂大笑。元祐三年闰八月十七日,舟行入颍州界,坐念二十年前见文忠公于此,偶记一时谈笑之话,聊复识之。

——苏轼《东坡志林》​

【简评】苏轼不但是宋代著名的文学家,而且结交医家,颇晓医理,作过一些医药杂说.收入《苏沈良方》、《东坡志林》中。此文是他与欧阳修的一段对话。前半部分涉及医药,令人深思;后半部分近乎戏谑,则不足取。文中述及以柁牙加丹砂、茯神治惊疾,用麻黄根节及故竹扇来止汗,然或有验,恐非柁牙与故竹扇之功也,而在其药物。“医者意也”从一个侧面说明祖国医学理论的朴素,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限于当时历史条件,其中未免有唯心迷信成分。因此,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观点从事继承、整理和研究,从而汲取其精华,摒弃其芜杂,使传统医学更加璀灿夺目!
 
东坡静坐方

【原文】东坡在儋耳,题息轩曰:“无事此静坐,一日似两日。若活七十年,便是百四十”。既为此诗,复自言曰:“世间何药能有此效?既为反恶,又省药钱,此方人人求得,但苦无好汤,使多咽不下”。胡苕溪曰:“余连蹇选调四十年,在官之日少,投闲之日多,固治静坐之味,第向乎婚嫁之志未毕,退之啼号之患方剧,正所谓无好汤使多咽不下也”。故曰不是闲人闲不得,闲人不是等闲人。余徼天幸,多难之后,不意有汤下药,所矜矜自持者,惟恐因药发病耳。

——李栩《戒斋老人浸笔》​

【简评】苏东坡乃一代文豪,一生坎坷多磨难,然尚通医道,此静坐方乃经验之谈。人生在世,不如意事常八九,能恬憺虚无,清心寡欲,实不易也。祖国传统医学之精华一一气功,便是取调身、调心、调息三法,其中调心便是入静,只有悟得其中三昧,方能出神入化,妙趣无穷。
 
朱丹溪求师

【原文】时方盛行,陈师文、裴宗元所定,大观二百九十七方,先生独疑之,曰:“用药如持衡,随物重轻,而为前却古方,新证安能相值乎?”于是寻师而订其说,渡涛江,走吴,又走宛陵,走建业,皆不能得,复回武林,有以罗司徒知悌为告者。知悌字子敬,宋宝祐中寺人,精于医,得金士刘完素之学而旁参于李杲、张从正二家,然性倨甚,先生谒焉,十往返不能通。先生志益坚.日拱立于其门,大风雨不易。或告罗曰:“此朱彦修也。君居江南而失此士,人将议君后矣”。罗遽修容见之,一见如故交。为言学医之要,必本于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,而湿热相火,为病最多,人罕有知其秘者。兼之长沙之书详于外感,东垣之书详于内伤,必两尽之,治疾方无所憾,区区陈、裴之学泥之且杀人。先生闻之,夙疑为之释然。学成而归。乡之诸医始皆大惊,中而笑且排,卒乃大服。相推尊,愿为弟子。四方以疾迎候者无虚日,先生无不既往,虽雨雪载途,亦不为止。

——宋濂《宋文宪公全集》​

【简评】“程门立雪”,被喻为尊师佳话而至今流传。朱丹溪为纠滥用《局方》温燥之流弊,辗转求师,凡十往返于名医门庭,虽大风雨而不易,终于得以纳见,夙疑冰释,学成而归。真乃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”,这种可贵精神令人钦佩!可见,要在学业上取得成功,除继承家学、老师教传、私淑自学外,还要善于吸收众家之长,具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勤学苦练的恒心,“非精不能明其理。非博不能至其约”,只有如此,才能攀登医学的高峰。
 
福医治病

【原文】丙辰秋,楚丘县贾群次子二十七岁,病四肢困倦,燥热自汗,气短,饮食减少,咳嗽痰涎,胸膈不利,太便秘,形容羸削,一岁间更数医不愈。或曰:“明医不如福医,某处某医虽不精方书,不明脉候,看证极多,治无不效,人目之曰福医。谚云:‘饶你读得王叔和,不如我见病证多’,颇有可信”。试命治之,医至,诊其脉曰:“此病予饱谙矣,治之必效”。于肺俞各灸三七壮,以蠲饮枳实丸消痰导滞,不数服,大便溏泄无度,加腹痛,食不进,愈添困笃。其子谓父曰:“疾久瘦弱,不任其药”。病剧遂卒。

——罗天益《卫生宝鉴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所述一个“不精方书,不明脉候”的所谓“福医”,治病只治其标,不顾其本,妄用泻下之荆,终使其“病剧遂卒”。这种草菅人命的庸医,实在令人发指。他还侈言什么“饶你读得王叔和,不如我见病证多”。真乃痴人说梦!思自古至今,人们称医道为“仙道”,视医术为“活人之术”,还将医生分为良、粗、庸三等,足以说明对医道的重视。要成为一位名符其实的医生,既要洞悉医理.又要勇于实践,参明融化机变,临证自无差谬。
 
沈常学医

【原文】庆历中有进士沈常,为人廉洁方直,性寡合,后进多有推服,未尝省荐。每自叹曰:“吾潦倒场屋,尚未免穷困,岂非天命也耶?”乃入京师别谋生计。因游至东华门,偶见数朝士,跃马挥鞭,从者雄盛,询之市人,何官位也?人曰:“翰林医官也”。常又叹曰:“吾穷孔圣之道,焉得不及知甘草太黄辈也?”始有意学医。次见市廛货药者,巧言艰苦,复又耻为,疑贰不决。与同人共议曰:“吾辈学则穷达方书,师必趋事名公,自非常流比也”。是时余为太医医师,常辄以长书请见,急迎候之,无敢轻怠。常曰:“此来穷蹇之人,因同人相勉,令某学医.闻君名公也,故来师问”。余曰:“医术比之儒术,固其次也。然动关性命,非谓等闲,学者若非性好专志,难臻其妙。足下既言穷蹇,是志未得遂,复却学医,深恐郁滞之性,未能精研”。常愠色曰:“吾虽穷蹇,乃自服儒,读孔孟之书,粗识历代君臣治国之道。今徒志学技木,岂为高艺?”余曰:“恐非浅尝能也。君未谕上古三皇医教,姑且勿论,即如汉之张仲景,晋之葛洪,齐之褚澄,梁之陶隐君,非不服儒,有才有行。吾闻儒识礼义,医知损益,礼义之不修,昧孔孟之教,损益之不分,害生民之命,儒与医岂可轻哉?儒与医岂可分哉?”

——徐春甫《古今医统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述一穷儒生,初见医官受人拥戴,遂萌学医之念;后遇沿街卖药者,复又耻为其业,妄图师事名医,然后一鸣惊人。此辈虽鄙薄医业,迫于生计想学医,视医为谋生手段,是难以术成业精的。思古之儒而医者,确实为数不少,诸如张仲景、陶弘景、王焘、武之望、张景岳、陈修园、徐大椿等。然他们“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”。给后世留下了珍贵的医学文献,在中国医学史上增添了灿烂的篇章!古云:“无恒德者,不可以作医”。“夫医者,非仁爱之士,不可托也;非聪明理达,不可任也;非廉洁善良,不可信也”。说明古时选择医生的条件非常严格,这些箴言至今思之仍有重要意义。
 
张元素诊病

【原文】河间刘完素病伤寒八日,头痛脉紧,呕逆不食,不知所为,元素往候,完素面壁不顾。元素曰:“何见待之卑如此哉l”既为诊脉,谓之曰:“脉病”云云。曰:“然”。“初服某药,用某味乎?”曰:“然”。元素曰:“子误矣。其味性寒,下降,走太阴,阳亡汗不能出。今脉如此,当服某药则效矣”。完素大服,如其言遂愈,元素自此显名。

——脱脱等《金史·列传》​

【简评】久负盛名的刘完素.患伤寒自治不愈,门人请来张元素为他诊治,他竟“面壁不顾”,瞧不起张元素,几次询问,终于心悦诚服,接受治疗而愈。从此他们成为知己,在刘完素扶掖下,张元素遂“自此显名”。在当时等极森严的封建社会里,尽管学术流派各异,而能互相尊重,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呵!由此联想到。要发展中医学术,提高中医水平,必须消除“文人相轻”的陋习。提倡学者风度,容许学术争鸣,废弃“一家之言”的不良学风,开创团结奋进的新局面!
 
药勿执偏

【原文】蜀人石藏用,以医术游都城,其名甚著。余杭人陈承,亦以医显。然石好用暖药,陈好用凉药。古之良医,必量人之虚实,察病之阴阳,而后投之汤剂,或补或泻,各随其证。二子乃执偏见,一概于冷暖,而皆有称于一时,何也?俗语云:“藏用檐头三斗火,陈承箧里一盘冰”。服金石药者,潜假药力以济其欲,然多讳而不肯言,一日疾作,虽被讳不可得也。吴兴吴景渊刑部,服硫黄,人罕有知者,其后二十年,子橐为华亭市易官,发背而卒,乃知流毒传气,尚及其子,可不戒哉。

——陈梦雷《医部全录·杂录》

【简评】古云:“用药如用兵”。在诊治疾病过程中,辨证固属重要,而用药却是关键。有些学验俱丰之名老中医,洞彻医理,熟谙药性,组方选药时习用某些药品,然在医疗中屡建奇功,自当无可非议。可是,违背一般用药规律,别出心裁地选用生僻有毒之药,且无大量的临床验证,视医病为儿戏,终将贻害无穷。古如隋唐盛服金石丹药,今如无病盲投颐年补荆,正如文中之吴某,殃及后代,教训可谓深矣!治病当随证投药,只要药中病机,大黄堪称良药,假若不分虚实,人参也会杀人。前车之鉴,应以为戒。
 
治病不执恒言

【原文】钟大延,字恒国,本江右仕族,后为鄞人,精干医,聪颖绝人,治病不执恒言,尝言今人但知医,岂知医人病固有浅深,人自有强弱,岂得因病执方?有二人同时病痢,其一用补剂,一用攻剂,或问之曰:“此禀弱,须补其正气而后攻之。彼强须攻,故用攻耳”。徐廷尉病小便秘,肿胀,面赤,发喘,众医皆以为热证治之,病愈甚。大延视之曰:“是无火也”。急煎附子汤,一服而愈。后有一贵家孕妇,病亦如之.众医莫效。大延视之曰:“是可弗药也,乃胎压膀胱耳”。令其周身转动而瘳。一僧嗜盐,每食必斤许,众医虽知其为虫,然服药辄痛闷欲绝。大延曰:“是虫不受药也,当用以饵之”。以盐笋用药煮之,仍加以盐,令服,越数日,果呕虫数升许而愈。又一人酷暑历万山中,或时饮溪水,至秋患泄,诸药不效,但思食西瓜,而医家戒不使进。大延曰:“但食无妨”。稍进觉安,加进益快爽,遂用药数剂而愈。盖前因山中暑热所中也。其能自出新意,多奇效皆如此。

——陈梦雷《医部全录·医术名流列传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述一钟医生,治疗四种不同病证,分别根据不同体质,采用不同治法,灵活辨证论治,从而获得奇效。其用药之奇妙,疗效之可靠,不仅令人赞叹,亦给人以启迪。可见,要成为“良医”,除精通医理外,尚须据证变通,因人而异,千万莫可“泥古”、墨守成规而贻误病机。喻嘉言曾云:“治病必先识病,识病然后议药,药者所以胜病者也”。徐大椿亦云:“为医者,无一病不穷究其因,无一方不洞悉其理,无一药不精通其性,庶几可以自信,而不枉杀人也”。诚乃经验有得之谈,值得后学时诵之。
 
恒出新意

【原文】王思中,字建甫,少攻医,精于切脉,洞见病源,恒出新意,制方投之辄效。海盐彭氏,巨室也.其媳方婚而病,烦懑欲绝,诸医莫知所为。思中诊视,令尽去帷幔窗欞,并房中什器,密求蟹脐炙脆,研入药中服之,顿痊。询其故?曰:“此乃中漆毒耳”。邑周氏患发热咳嗽,以阴虚内伤治之,愈剧,经月不得眠。思中诊之,曰:“此谓悬饮,乃郁气所致,气不升降则汤液停积,渐成饮囊,法当开郁行气以消之”。每剂用荷叶蒂七枚,一服而鼾睡,数日平复。盐院某行部,至常州,病膈证不起,诸太医麇集,皆技穷,思中至,曰:“此是关,而非膈,可治也”。乃以半夏曲一两为君,制剂与服.不半月动履如常。又有人患疮疹,阴囊肿胀如升,不能跬步。思中曰:“此疮蛊也”。就外利剂中,加麦秆四十九茎遂消。其奇验皆此类,一时推为和缓,三吴冠盖,叩其门者无虚日。

——陈梦雷《医部全录·医术名流列传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所述明代一医精于切脉,洞见病源,恒出新意,治病奇验的故事,读之令人感触良多。祖国医学其所以能够发展壮大,一则由于中医中药植根于人民之中,二则由于理明术精之医代不乏人,从而拯人民于危病之中,挽生命干顷刻之间,中华民族才得以繁衍昌盛。至今民间流传下来的许多名医的轶事趣闻,都说明这一点。但需指出的是,医疗实践本身在于积累,要获得丰富的经,.并非朝夕之功,而要花大气力、下苦功夫才能得到。
 
叶天士母病

【原文】叶天士,苏州人,名医也。其母老矣,偶患病,天士自治之不效,遍延城内外医家治之亦不效。病日甚,天士忧之,问仆曰:“此间医士,尚有学问深而名术著者乎?”仆曰:“后街有章某者,平日自夸技术过主人,然求其诊视者亦寥寥也。”天士骇然曰:“能为大言,当有实学,速请之”。仆奉命往,章细问病势何如,主人何所为急迫?仆曰:“太夫人服药无效。病势日增,主人终夜彷徨,口中惟道黄连二字不已”。章默识之。至门,延入诊视毕。章索向日所服方观之,沉吟良久,曰:“药与症合,理宜奏效。但太夫人病由热邪郁于心胃之间,药中须加黄连,始能愈也”。天士跃然起,曰:“吾久欲用此,因家母年高,恐灭真火,故不敢耳”。章曰:“太夫人两尺脉长而有神,本元坚固,且有病则病受之,用之何害?”天士大是之。一剂而安,再投而愈矣。

——《清朝野史大观·清代述异》​



【简评】此文叙述名医叶天士之母患病,自治不效,后请一章医生,了懈病情始末,大胆运用黄连,并言“有病则病受”之理,使天士解除疑虑,服药后霍然而愈。文章朴实清新,说理性很强,读之回味无穷。此文给人的启示有两点:一是名医亦有失误之时;二是无名并非没有见识。从而说明,祖国医学的确博大精深,人的认识永远不会完结。所以在临证中.既不能草率从事,更不能畏蒽多虑。以免犯虚虚实实之戒,因此贻误病机。唐代名医孙思邈曾云:“胆欲大而心欲细,行欲方而智欲圆。”其中深刻的哲理,值得反复思忖之。
 
食咸头汗出

【原文】一人食咸,头汗如注,食淡则否。诊之心脉独大而搏指,因问曰:“燥欲饮乎?”曰:“然”。每晨起舌必有刺,因悟所以头汗出者,心火太盛,而水不胜之也。味咸属水,而能降火,火与水搏,火盛水微,不能胜之而反外越也。其出于头者,水本闰下,而火性炎上,水为火激,反从其化也。食淡则否者,咸味涌泄为阴,淡味渗泄为阳,阳与阴从,不相激射,故得避其渗泄之性而下行也。

——尤在泾《医学读书记》​

【简评】尤在泾根据中医阴阳五行学说,剖析食咸头汗出、食淡则否之理,头头是道,说服力强。可见,无论什么奇病怪证,只要洞悉医理,自会豁然贯通。祖国医学是从实践中来,为历代医家辛勤积累而成,要提高中医学术水平,继承、发掘、整理、研究,四者缺一不可。在这个问题上,既不能抱残守缺,也不能标新立异,应该踏踏实实地从理论、临床、科研、教学诸方面共同努力,才能有新的发现和突破。
 
二百味花草膏

【原文】福州人病目,两睑间赤湿、流泪,或痛或痒,昼不能视物,夜鼻可近灯光,兀兀痴坐。其友赵谦子春语之曰:“是为烂缘血风。我有一药正治此,名曰二百味花草膏”。病者惊曰:“用药多如是,世上方书所未有,岂易遽办?君直相戏尔”。赵曰:“我适现有药,当以与君”。明日携一钱匕至,坚凝成膏,使以匙抄少许入口,一日泪止,二日肿消,三日痛定,豁然而愈。乃往谒赵致谢,且叩其名物。笑曰:“只有羯羊胆,去其中脂。而满填好蜜拌匀,蒸之候干,即入瓶研细为膏。以蜂采百花,羊食百草,故隐其名,以炫人云”。

——洪迈《夷坚志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叙述一人病目,采用两味简单药物治疗,其效神速,令人惊异,说明民间确实流传有许多治法简便、取效快捷的良方,文中所述之“二百味花草膏”即属此例。据此分析其药性,疗效当然不错。然以其药名炫人,则不足取。祖国医学只所以有强大的生命力,正是因为她植根于人民群众这块土壤之上。我们应以振兴中医事业为己任,努力发扬民间有效疗法,使之发扬光大,为国争光!
 
鼻对

【原文】方子病鼻寒,鼻窒不通。踞炉而坐,火燎其裳。裳既及膝,始觉而惊,引而视之,煜煜然红,盖裳之火者半也。于是骂鼻曰:“夫十二官各有所主,维鼻何司?别臭察微。臭之不察,何以鼻为?今火帛之臭亦烈矣,而尔顽若不知,遽俾火毒烬裳及衣。壅蔽之祸,岂不太可悲乎?”久之,鼻忽有声,声与口同,曰:“我受命为子之鼻,今二十又二冬。……今子乃昧于治身。宜暖而寒,去夹就单,为风所加,外铄内郁,壅我鼻孔,遂至火燎切肤,而不知其然,皆子之过也,于鼻何罪焉?……”方子仰而嗟,俯而愧,屏火损炉,凝神养气,既而鼻疾果愈。

——方孝孺《逊志斋集》​

【简评】此文采用拟人化的手法,叙述主人因受寒而致“鼻窒不通”,“踞炉面坐,火撩其裳”。主人责怪鼻子未尽其职,鼻于是辨解,使主人无言以对。文中之意虽不在此,但从中可得到启迪:如果做为一个医生,在辨证论治时,只看现象,不察本质,只治其标,不求其本,那么势必会导致诊断失误,治疗不当。又如做为一个患者,平时不注意摄生,一旦得病便投医药,那么就象《素问·四气调神大论》中所云:“夫病已成而后药之,乱已成而后治之,譬犹渴而穿井,斗而铸锥,不亦晚乎!”
 
应声虫

【原文】杨勔中年得异疾,每发言应答,腹中有小声效之,数年间其声浸大。有道士见而惊曰:“此应声虫也。久不治延及妻子,宜读《本草》,遇虫不应者,当取服之”。勔如言,读至雷丸,虫忽无声,乃顿服数粒,遂愈。正敏其后至长沙,遇一丐者,亦有是疾,环而观之甚众,因教使服雷丸。丐者谢曰:“某贫无他技,所以求衣食于人者,唯借此尔”。

——陈正敏《遁斋闲览》​

【简评】一人患怪异之疾,每次言语,有声应答,后声渐大,让读《本草》,至雷丸而声止,即取此药服之而愈。言其为应声虫也,其症状描述未免荒诞,但雷丸治虫证却是事实。读此文后有两点启示:一是在古代,人们遇到疑难病证,都采用中医药治疗,同样能获得良好敢果,说明中医药是能够治疗疑难病的。二是要对医学遗产采取去粗取精的态度,不能一概否定,也不能全盘接受,应有一个正确的认识。
 
锡饧不辨

【原文】临海洪佥事若皋《南沙文集》谓方书金、银、玉、石、铜、铁,俱可入汤药,惟锡不入。间用铅粉,亦与锡异,锡白而铅黑,且须煅作丹粉用之。明名医戴元礼尝至京,闻一医家术甚高,治病辄效。亲往观之,见其迎求溢户,酬应不暇。偶一求药者既去,追而告之曰:“临煎时加锡一块”。元礼心异之,叩其故,曰:“此古方尔!”殊不知古方乃“饧”字,“饧”即今糯米所煎糖也。嗟呼!今之庸医,妄谓熟谙古方,大抵皆不辨锡饧类耳!

——陆以湉《冷庐杂识》​

【简评】业医者,须洞彻医理,熟谙药性,明于辨证,方能治人。然如戴元礼所见之医家,虽求医者门庭若市,风闻其“治病輒效”,但却锡饧不辨,实为不学无术之徒。此事固然可笑,然却发人深省。思人于厄难之际,良医投一剂,可起死回生;庸医误一药,则致人非命。此等教训,应引以为戒。
 
治背驼医

【原文】昔有医人自媒,能治背驼,曰:“如弓者,如虾者,如曲环者,延吾治,可朝治而夕如矢”。一人信焉,而使治驼,乃索板二片,以一置地下,卧驼者其上,又以一压焉,而即屣焉。驼者随直,亦复随死。其子欲鸣诸官,医人曰:“我业治驼,但管人直,那管人死?”呜呼!世之为令,但管钱粮完,不管百姓死,何以异于此医也哉?虽然,非仗明君躬节损之政,下宽恤之诏,即欲有司,不为驼医,可得耶?

——江盈科《雪涛小说》​

【简评】在现实中,“但管人直,那管人死”的驼医,固属愚蠢可笑,亦殊少见。然在临证时,被某一证候之假象所迷惑,只治其“标”,不求其“本”,本末倒置或舍本逐末者,何异于此医?医道本“至精至微”之事,“经络府俞,阴阳会通,玄冥幽微,变化难极”。岂可不管疗效,自逞俊快!因此,医者须知其常而达其变,精其术且济其人,方船使沉疴立起,妙手回春。
 
外科医生

【原文】盖闻里中有病脚疮者,痛不可忍,谓家人曰:“尔为我凿壁为穴”。穴成,伸脚穴中,入邻家尺许。家人曰:“此何意?”答曰:“凭他去邻家痛,无与我事”。又有医者,称善外科,一裨将阵回,中流矢,深入膜内,延使治,乃持并州剪,剪去矢管,跪而请谢。裨将曰:“镞在膜内者须亟治”。医曰:“此内科事,不意并责我”。噫!脚入邻家,然犹我之脚也;镞在膜内,然亦医者之事也。乃隔一壁,辄思委脚,隔一膜,辄欲分科,然则痛安能已,责安能诿乎?

一一江盈科《雪涛小说》​

【简评】患脚疮令脚入邻家则不痛,治矢伤而剪去矢管曰无责,如此两端,诚属可叹可笑,但却着实耐人寻味。在医疗工作中,诸如敷衍了事,草菅人命,互相推诿,不负责任的现象,不是与以上相类似吗?无怪乎医圣张仲景要抨击那些“不念思求经旨,以演其所知,各承家技,始终顺旧,省疾问病,务在口给,相对斯须,便处汤药。……短期未知决诊,九候曾无仿佛”的“凡医”,认为“赍百年之寿命,持至贵之重器,委付凡医,恣其所措”,是十分可悲的事情!
 
书方宜人共识说

【原文】国家征赋,单曰易知;良将用兵,法云贵速。我侪之治病亦然。尝见一医方开小草,世人不知为远志之苗,而用甘草之细小者。一医方开蜀漆,市人不知为常山之苗,而令加干漆者。凡此之类——如写玉竹为萎蕤,乳香为熏陆,天麻为独摇革,人乳为蟠桃酒,鸽粪为左蟠龙,灶心土为伏龙肝——不胜枚举。但方书原有古名,而取甩宜乎通俗,若图立异矜奇,致人眼生不解,危重之际,保无误事?又有医人工于草书者,医案人或不识。所系尚无轻重;至于药名,则药铺中人,岂能尽识草书乎?孟浪者约略撮之而贻误,小心者往返询问而羁延。可否相约同人,凡书方案,字期清爽,药期共晓。

——顾铭照《吴医汇讲》​

【简评】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务,岂可炫耀己能,标新立异?非但在临诊时,应“胆大心细”;在处方用药时,也要“无得参差”。然如文中所述开生僻药名,“图立异矜奇”;书药方字迹了草,为人所不识。此等医家,岂不误病害人?无怪乎作者要大声疾呼:药名“取用宜乎通俗”,“字期清爽,药期共晓”,以达到治疗目的。当今之医,亦应铭记在心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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